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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纳维尔伯爵之死

第一章 纳维尔伯爵之死

米德加尔城郊外有着像是星星一样镶嵌在瓦尔河附近的村落,村落往往落在偏僻的地方,漂浮在一片稻谷之上,亦或镶嵌在陡峭地山壁上。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石路或泥路,像是蛛网般纵横交错,将这些村子连在一起。最后线汇聚成一个点——米德加尔城。

米德加尔城在一处低矮的山丘上拔地而起,高大的石城墙为它的束腰,绵长的瓦尔河为它的裙带,一望无际的岱尔森林为它的裙摆。城中心高耸的城堡是它头饰上的宝石,而平民老百姓们居住的房屋?它们什么都不是。

西城门的守卫早上六点就将城门锁住了,上头的长官命令他们死守城门,不允许一个人出入,逃过一个,守卫队的人头便少一个。守卫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命令是必须遵守的。毕竟这座城的军团长是个连敌国将军都闻名色变的残暴之人。

但米德加尔城今天迎来一个特别的客人。

城楼上全副武装的士兵远远地就看到一队人马向这里前进,他抽出铁剑在城墙上敲打,对楼下的守卫喊道:“有人来了!”

守卫们右手按着剑,来者大概有15人,10名骑马护卫,1名布衣车夫以及4人座的马车。

守卫队长惊讶发现这辆马车破旧不堪,却配着装备精良到不可思议的护卫。10位护卫里有6位全甲的骑士,两位轻甲的轻骑兵和两位法师。

“停下!”他走上前,“报出身份!”

马车车夫拉下他的草帽,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消瘦面孔,他将一块宝石扔给他。守卫队长伸手接住了宝石,透过阳光,队长看见一个华丽的十字架,横臂上支撑着一只头戴皇冠的猎鹰。他吃了一惊,上一次他看见这个标志,是那位军团长到任的那天。

“皇家护卫,让开!”车夫喊道。

皇家护卫护送这种马车?还配备这样穷酸的车夫?守卫队长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抱歉,我还需要告知军团长大人,请您们在城外军营稍息片刻。”守卫队长立刻单膝跪地,由皇家护卫护送的人物,想必一定是达官贵人吧?守卫队长也做了几十年的军官了,自然清楚这些人法力无边,凭他个小小的军官,怎么敢和他们扯上关系?不如早早丢给军团长好了。

“不用了,”车里的人掀开马车窗帘,露出半张面孔,“你的军团长已经听不到了。”

守卫队长理解不能,回问道:“恕卑职愚昧,敢问‘听不到’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要你赶紧开门!”旁边的护卫吼了一嗓子。

队长咽了口唾沫,上头的命令是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个人过关,守卫队里就少一个人头。西城门一共才20来个守卫,要是一下让他们都过去,恐怕守卫队可以直接解散了。

但权衡利弊,还是不要招惹面前的这位大人好点,要是来的是什么王子,那刑罚就不是去死那么简单了。

队长挥了挥手,紧锁着的大门便轰然打开。护卫队夹着马车缓缓通过城门,就当队长松了口气的时,马车中的人又开了口:“随便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卡尔斯·奥提斯。”守卫队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卡尔斯。”

“是!”守卫队长心里一紧。

“你有兴趣当军团长吗?”

“欸?”卡尔斯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嘛!他怎么会不想当?但是上头还又有一个残暴无情的军团长,问题该是“敢不敢当军团长”。当然,答案是不敢。

“无需顾忌,实话实说就行。”

卡尔斯沉思一番,说道:“是的。”

马车窗帘再一次合上,护卫队进入城中。卡尔斯·奥提斯提着剑,冷汗不断从头盔的缝隙中冒出,他不知道刚才的问题意味着什么,上面的大人物的想法,他永远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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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河分出一条支流,被米德加尔城的人们称为“桃河”,因为每到三月份,绵长的河面上便会覆盖一层桃花。也正是因此,纳维尔家族才会把他们的城堡建在河边——不仅是为了漂亮,这条河流也为他们带来了财富——数不尽的商人和贵族在三月25日驱船来到纳维尔城堡开一场狂欢派对。在各位侯爵、伯爵夫人为她们儿女拉拢关系的时候,她们丈夫正在拿他们领地那些饿死街头的穷人开玩笑。正所谓“富人住在城堡里,穷人住在茅舍里,上帝造就了他们的高低贵贱,安排了他们的富有和贫穷。”

莫菲斯·纳维尔侯爵是这座城堡的建造者,同时也很荣幸地成为“空白期”之后第一个建造城堡的人。不幸的是,城市的名字用的却是他的儿子米德加尔的名字。因为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贵族生活就被自己的儿子亲手烧死在集市广场上。不过弑父者最终得到了报应——他四五十岁便得了不治之症,最后不得不将城堡交给了自己的侄子,一个被他亲手赶出米德加尔城,却在雇佣兵里出人头地的残暴军团长—— 路德维格·纳维尔。

不过今年的三月25日的狂欢是举行不了了。

护卫队在纳维尔城堡城门前停下,车中的人陆续走下来,马车夫从车上跳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给这些贵人垫脚,却被车里的人制止了。

第一个下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他留着黑色的短发,穿着崭新却又廉价的皮革甲胄,粗麻长裤和长皮靴。干净的面孔和总是自信的神情会给少女们的心上留下不小的涟漪。

“我还以为会是华丽的花花公子打扮,没想到这么穷酸,这还是贵族吗?爱德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城门传来。

爱德华整理了一下衣襟,惊讶地看向声音的主人:“我还以为您会比我们还要晚一点呢,纳维尔先生。”

“您也八斤八两呢,纳维尔先生。”第二个下车的是个美丽的贵族少女,整体蓝色的连衫长裙的裙边封着闪亮的金丝缎,五色的花纹沿着短袖向胸口漫去,在右胸上编制成一朵茉莉。两只细长的玉腿裹着从东方运来的丝绸长袜,一双精致长筒靴包住了它们。比起爱德华那副“稍微有点钱”的平民打扮,她的装扮可以说是相当“贵族”了。

纳维尔先生瞟见少女礼帽下藏住的一丝金发,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他低头检视自己,苍白的胡须包裹住了自己的下巴,几丝黑线很不协调地混杂其中。下着麻布裤,束之以牛皮带;上着羊毛衫和棕色大衣。

“没关系啦,利都·热纳维耶芙,我又不是贵族。”纳维尔回答道。

“但很快您就是了,”利都抬起头,精致得犹如陶瓷一般的美貌配上沁人心扉的微笑,她笑着说“您的封地就是这里了,伯爵阁下。”

纳维尔没有说话,长叹一口气,纳维尔说到:“先将我哥哥的丧事办完再称呼为我伯爵吧。”

这位纳维尔并不是路德维格·纳维尔。而是他的弟弟——李奥纳斯·纳维尔。而路德维格阁下,在今天早上六点,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一起被杀害的,还有他的亲信十二个人。

“让我来带你们进去吧,毕竟你们来的目的是调查这件案件。”李奥纳斯一挥手,守卫便打开了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难以掩盖的血腥味。守卫们纷纷捂住鼻子,反而这三位贵族却毫无反应地踏进城堡里。

“12名亲信都是在大门口被杀的,奇怪的是,当时门口并没有守卫,听守卫队长的解释,似乎是路德维格命令的。”李奥纳斯解释道。

爱德华低头,满地的鲜血浸湿了他的靴子,一抬脚,鲜血就拉了丝。顺着血河看去,12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堆在角落,每具尸体的脖子都被划开一道裂口。这种场景像极了乡人杀鸡放血。

“这是在处决吗?”爱德华问道。

“处决?什么处决?”李奥纳斯表示不解。

“每一个人脖子上的伤口都十分整齐,而且还奇迹般地在同一个位置,不像是在战斗中被杀害的,更像是……”

“被绑到这里,然后一位一位地杀掉,最后扔在一起。”利都补充道。

爱德华点头,他踩着血迹,发现地面上有些许模糊不清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用木棍在上面画画。这些画不断地重叠,最后变成一道痕迹。爱德华跟着痕迹,来到城堡的楼梯,这才依稀看到了脚印——用血留下的脚印。

两个人在这里争斗,但最后却只有一个脚印出来,还有一个人在哪?爱德华扭头,看见一具尸体胸口上破了个大洞。

他在这,那么另一个人就是凶手了,而这位凶手在争斗之中是否受伤了?爱德华顺着楼梯螺旋向上。沿途不断地看到点点血迹滴落在台阶上,遗憾的是,无论是皇帝还是平民百姓,血都是一个颜色。爱德华并不知道这是谁的血。

爱德华最后来到塔楼,血迹止于楼窗,一双血手印隐隐约约浮在窗台上,而在窗台下的石墙被另一滩血涂红了。

凶手与一位亲信搏斗,受了伤,捂着伤口逃到塔楼,跪倒在窗台前,一手扶着窗台,一手按住伤口。但是血还是溅了出来,按照血迹的位置,凶手受伤的部位应该是……

“找到什么了吗?”李奥纳斯上来问道,他灰白色的胡须与头发在红与黑的城堡里显得格外显眼。爱德华抬起头,回答:“凶手腹部受了伤,然后从窗户跳了下去。”

“腹部受伤还能跳楼?这里可是有十几米高!”李奥纳斯往塔楼上往下看,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桃河就躺在塔楼的下边。

“……啧,真是大胆……”就算有水缓冲,十几米也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这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跳入河中,不管是重伤也好轻伤也罢,所有的线索都被河水冲刷干净了。每天到桃河旁洗衣的人不胜其数,河边的脚印跟落在地上的树叶一样多。又有谁能知道哪一个是逃犯的?

“但这只是逃亡路线,我们还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溜进这座城堡的,就算大门口没有守卫,亲信和公职人员都有一定的战斗力,我不相信他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却不被人发现,”爱德华皱眉,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刺杀,简直就像是把人全杀光了再逃跑一样,“你们有怀疑是谁干的吗?”

李奥纳斯靠在墙上,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白面……”

“白面?”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爱德华,就好像再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一样,他抖下背后的灰尘,对爱德华说:“我带你去军团长的房间,然后给你介绍一下白面是谁,以及他最新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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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加尔城有许多的公会,绝大数曾经只是一些商人、雇佣兵的聚集地。后来为了能从领主和贵族手里保住自己的不多的利润,他们组织了公会,由国家派人监督,商人选举产生会长。这样国家既能管理城中零散的商人,商人也能和贵族分庭抗礼。毕竟,所有财富都来自人民,没有“贱民”就没有税收。

而其中还有一种奇特的公会叫做“佣兵公会”,顾名思义就是雇佣兵的公会,然而,和商人公会等从下到上的公会结构不同的是,佣兵公会不搞选举,而是从上到下,由国家任命会长,国家派人监督,由上级发派任务,由上级提升佣兵的等级。佣兵公会从头到尾都是由国家组织起来的。

毕竟,佣兵是一群为钱推磨的“鬼”,比起听命于穷人,他们更倾向于听命有权有势的贵族和官员。

米德加尔城的佣兵公会设立在一家酒馆里,柜台上加装了铁栏杆,像是锁囚犯一样把公会人员锁在里面。这是为了她们的安全,佣兵里暴躁老哥还是不少的。甚至还有不满报酬直接碎尸公会人员的人出现过。公会里酒馆的功能还在,只不过只提供酒,柜台里的人是不卖的。那些喝醉酒的佣兵不在乎身边发生了什么,在乎的人都会去尝试灌醉自己。米德加尔城的领主兼南方第四军团的军团长惨死在家中,哪个小队被食尸鬼团灭了,这些都只是佣兵们的酒后谈资罢了。

“所以……这件事情真的是白面做的吗?”红发佣兵头贴在桌子,一手握着快要洒出来的酒,睡眼迷蒙的说道。

“肯定是他,不然还有谁有这本事?”浓眉大眼的战士,吐着酒气说到。

“我还以为这只是都市传说呢。”

“那种大人编出来吓唬小孩的鬼故事?”

“没错,”红发佣兵突然精神起来,他压低声音,装模做样地对浓眉大眼嘶声说道:“坏小孩注意啦!再不认错!白面怪物就要把你抓走了啦!”

“哦!嬷嬷!不要!救命啊!”浓眉大眼缩紧肩膀,以一种十分恶心的声线回应红发的玩笑。现在已经是晚上……不,早上1点了。按照雇佣兵的习惯,他们应该在早上凌晨5点起床,接好任务,赶在太阳消失之前完成,好让自己不至于在黑夜之中被各种怪物生吞活剥。熬夜对工作影响很大,但是他们不在乎。正所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们为他们的玩笑在桌上笑得前俯后仰。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吓得红发佣兵差点把手中的杯子吃下去。

“干!”红发佣兵不由自主地喊出来,浓眉大眼还没从笑话里缓过来,就被他用剑柄狠狠地捅了下腰。大眼还没来得及埋怨,就瞥见了那个让他熟悉的背影。

他穿着廉价的皮甲,身上绑着的奇奇怪怪的刀刃却不便宜,多数是短剑,也有跟手指大小相仿的小刀。他是一名刺客,在佣兵的职业分类里,刺客职责大多在战前的勘察,其次才是战斗中的刺杀。所以一个身上带满刀的刺客总是受到大家的关注,这类人要么是杀手,要么就是白痴。两人在米德加尔城干佣兵这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待久的人都知道,米德加尔城佣兵公会里的刺客有一个绝对不能扯上关系的怪人:亡刃——哈尔。

哈尔环顾四周,破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但没法藏住那双锐利的眼神,宛如一把淬火的短剑一样在昏暗的酒馆里发出红色的光芒。红发与大眼假装在用空瓶子喝酒,就好像他们没看见有人能来了一样。

别找我!别找我!别找我!别找……两人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哈尔的传奇从他加入公会的时候就已经传开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年的9月份是新人最多的时候,于是在7年前,15岁的哈尔就加入了佣兵公会,随后和其他人一样,哈尔加入一队新人团队。纯新人团队并不少见,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愿在老前辈手下干活,想在同龄人面前装逼。想知道这些小队的下场怎么样吗?那可以去塞北矿山下看看,那里每年的墓地都要多出二十多个白色的石碑。

一般的小队大概6个人,但那一天矿山墓地里只多了5座坟墓。

这便是哈尔的名称的由来,他的身上背负着的剑大部分都是同伴们留下来的剑。而他也被同行称为“同伴克星”,因为从那天开始,哈尔剑的库存就在不断地增加,每一个他加入的小队都遭遇了不幸,队友、同伴死的死,伤的伤。而他却一直是小队最后一人。就好像有一种诅咒一样,甚至有人认为他之所以能够一直幸存是因为他杀死了自己的队友。

虽然早在4年前,哈尔就不再和人组队。但对佣兵这种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职业,迷信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对于这两个人来说,他们的问题是不想和哈尔扯上关系,但又赶不走他。

突然,这位“克星”把目光投向他们。

“你们。”

“额,你说他?”红发刚想推卸,这才发现除了他们好像没有哪个闲人三更半夜还在喝酒。

红发和大眼咽了口水,陪笑道:“额,大……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先说一下,我们放假了,放假了,不接委托的。”

“艾薇儿今天没来吗?”哈尔平淡地问道。

“艾薇儿……啊,是柜台的小姐啊,她被叫走了,”红发搓着手,“敢问有什么事吗?我敢保证我们绝对帮不上什么忙。”

哈尔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瞪看着着他们。

“不不,我们一定会帮忙的!”大眼识时务,连忙捂住红发的嘴巴。

红发看着哈尔,点头。

哈尔迟疑了一下,刚要开口。

“除了接委托!”红发补充道。

对面前两人的态度感到无语,哈尔摇了摇头,果然自己的名声还是太差了。

他无奈地问道:“我是来交差的,”说吧他将一颗脑袋从自己的斗篷下拉出来,“艾薇儿在哪里?”

一颗带着苍蓝色皮肤的尖牙长耳人头。红发和大眼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吸血鬼的脑袋,被砍下后和公会挂在公栏上的头像一模一样,都没有身子。

这东西可是很值钱的,传说和吸血鬼接吻就可长生不老。虽然和“白面”一样是都市传说,不少人试了之后除了口气以外什么也没得到,但依然挡不住一些富家子弟乐此不疲。

“她被叫走了。”大眼回答道。

哈尔扭头看向他。这个回答已经听过一遍了。

“在城堡那,领主不是死掉了吗?这么大件事肯定要开个会啊,比如丧事啊,通缉令啊之类的。”大眼连忙补完了他的话。

哈尔沉默了一会,转身弃两人而去。将手中的脑袋放在柜台上,便整理衣服准备离开。期间公会静寂地吓人,让人不经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 尤德斯·阿曼德! 阿诺德·托洛哥!”哈尔突然念出了他们的名字。

突然的指名让他们不知所措,紧接着,哈尔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

“你们知道我是谁吧?”

两人茫然地点头。哈尔不再提问,独自一人向黑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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